遗忘

153

信息量有些太庞大了，所有人都还在静静地整理自己的思绪，但赵云澜却只是微垂眸缓步走向无梦，“他们的事我大概知道也早就看开了，等之后将中二病兄控给揍一顿发发火就行了——”

“呵，令主说笑了。”仍站在沈巍身边的夜尊耐不住开口嘲讽，“怕是你还会像当时一样跟不上我的速度呢，再说你现在可没有黑能量枪，可别一不小心反被我揍了。”

听到这话的无梦看了眼停下脚步的赵云澜，又扫了眼夜尊，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很是无所谓，“你要真能揍他我没意见，正好帮我出出气。”

赵云澜则是侧身不在意地瞥了眼夜尊，然后瘫着张脸痞里痞气地说，“我也没意见，你要真能揍就来……”随后眼见夜尊眼冒星星地上前了几步才慢悠悠地加了句，“只要你身后的黑老哥也没意见的话。”

“……”

那一刻被点醒的夜尊僵了下，瞬间感觉到似乎有某种凌厉的视线在扫射在背脊上，让他心头一凉。有些僵硬地转头回看果然见自己的哥哥正站在原地，以一种淡淡却又有着难言执着的眼神看着自己，被浇了凉水的夜尊瞬间焉了。

没办法，被哥这么一看他就觉得全身发凉，没那个勇气了……

而成功让夜尊回头后的赵云澜也懒得看可以猜到的后续，继续慢悠悠地走向无梦。抬手不算轻但也不算重地赏了对方一个爆栗，不咸不淡地扫了人一眼，“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

无梦不躲不闪地挨了一记，虽说赵云澜控制了力度但也不算轻，蹙着眉抬眼瞥了他，“那可不是，要不然被你一个不高兴把我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事情都搞砸了，我找谁说理去？”

不客气地冷笑一声不予置评，赵云澜冷眼看她好半晌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不会去插嘴，就连懒得和夜尊计较的沈巍也只是犹豫了下便站在原地，打算等两人将事情说开。而无梦则是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下，再次默默地翻看起新的资料，直到资料看完才终于肯抬头理已经从冷眼看她变成不满瞪她再到无语等她的赵云澜。看了人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无梦看着有火发不出还基本被耗尽的人眨了眨眼，讨好地问了句，“怎么啦这是？难道我们小灯芯还生着气吗？”

“……”

本来已经有气无力的赵云澜忽然觉得自己的怒火不只回来了而且还有升级的趋势，不满地扯着嘴角假笑，“小丫头片子，我记得跟你说过很多次别用这个称呼！”

对此，无梦的回应就是微微一笑不多评语，不过就赵云澜对她的了解，这次的抗议多半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意义。无梦似乎就是这么致力于惹他生气，尤其是在称呼上可以说是对这个称呼喜欢得很。除了生气会叫他的全名以外，平时兴致起来和他聊天或逗他时又或是突然心情低落跟他开始畅谈人情世故时她都喜欢叫他小灯芯，全然不顾他对此的抗议。赵云澜有时都觉得自己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这个称呼了，只是习惯性地就这个课题和对方抖一下嘴罢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无梦越界了。

不会有其他人比他更了解镇魂灯，也不会有其他人跟无梦一样以旁观者的角度这么了解镇魂灯。无梦一直都很了解他，但也正因为了解才会将事情成功引导到如今的地步。

赵云澜站在无梦的侧后方背对着大多数人，坐在无梦对面的季炀可能没有感觉到什么但坐在角头的李文队长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地抬眼注意起了赵云澜的表情。见到赵云澜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时李文目光一顿，随即忽然灵光一闪地想到某个想法，就无梦和赵云澜对镇魂灯避讳不及的态度恐怕赵云澜在镇魂灯里的经历难说就是他们原本所以为的那样简单。

就是不知道，除了每天受尽烈火焚烧之苦以外……

还需要经历什么？

李文的疑问两位当事人自然是不会主动为他解惑的，赵云澜目光冷冷地盯着人，被盯着的无梦倒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甚至还奉上了一枚微笑。赵云澜终于忍不住蹙起眉头，这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又清不清楚自己把自己置于什么境地中？！

知道啊。

赵云澜微愣，随即视线与无梦对上，对方眼底的笑意就这么毫不掩饰地被他看见。

我潜藏在你大脑里的意识还在哦，所以可以听到你一些比较激动的想法。不过放心好了，我没有偷窥或偷听的癖好。

冷这张脸静静地听着对方一语带过的解释，赵云澜这瞬间只想不客气地再赏她几记爆栗。

那你到底清不清楚——

清楚啊，要不然怎么还能站到你面前？

你这是乱来！这么重大的事也不会先跟我商量？！

呵，谁让你让我说破了嘴皮也不肯松口呢？这怎么能怪我？

……你还有理了！死丫头片子！

 

154

不知道两人在暗地里交流的李文见无梦和赵云澜不约而同地闭嘴不谈，只好轻咳几声出面打破僵局，将众人的注意力拉过来之后顺便转移了话题。

“沈巍、小赵，相信你们也猜到了，接下来我们小队除了迎来了无梦的回归，也迎来了新的队员……”说到这里李文顿了顿，将目光投到一副唯我独尊的少年身上，“夜尊的加入。”

然后，曾是特调处处长的赵云澜就将他哽在心里的话给说出口了，“夜尊？夜什么尊？”

赵云澜侧身扫了眼夜尊，语气说不出的痞里痞气，“我说你这像代号的名字差不多也该换了吧？也太中二了……”

把玩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特制拐杖，夜尊慵懒地瞥了眼赵云澜，眼底里尽是嫌弃，“你懂什么，欲得光明，先尊黑夜……也就只有我才配得上这名字了。”夜尊说得兴起还施舍似的丢了个自我领会的眼神给赵云澜，不想收到对方大咧咧的白眼外加一句，“是啊，论中二到这种程度的名字，也只有你配得上了。”

“……”

对于名字的事其实在场的人都觉得名字挺中二的，但有人下场说话自己也就不需要去掺和了。就连季炀都终于学聪明地不插嘴吐槽，毕竟一边是偶像重要的人一边是偶像的弟弟，掺和哪边似乎都不对不说搞不好又得把自己坑进去。所以最后倒是沈巍看不下去地闭了闭眼，忍耐着开始抽痛的太阳穴压抑着周身有些低的气压，“好了，夜尊你换下名字。”

见夜尊一憋嘴明显不服这个安排的样子，沈巍抿着唇没松口，“夜尊毕竟代表了很多事，会让民众想到很多，不要做这种把自己送到别人面前求批评的事。”稍微解释了下后，沈巍又顿了下放缓了语气说，“你要是实在喜欢夜尊这个称号以后就当作代号用就好，现在你还是需要一个比较普通的名字。”

皱着眉头的夜尊其实还是不怎么愿意，但见沈巍态度坚决明显就是不容置疑，不想再跟哥哥站到对立面的弟弟最终只得挂着满脸的不乐意不出声了，就那么委委屈屈地盯着沈巍看得对方一股的不自在。轻咳一声，沈巍眨了眨眼看着多年不见也没想过会再见的弟弟，想了想轻声开口，“你是我弟弟，就跟我一个姓吧。”

听到这里，夜尊终于满意了，不再挂着张不满的表情，而是期待地看着自家哥哥，眼底满是期盼，“好啊，跟你姓！还要跟你一样一个字就好！”

“那就……姓沈，单字……”

说到这里沈巍陷入思考，虽说他这名字听起来很好没错，可他改字前后都不是自己取的。之前的嵬是别人取的，后来的巍是云澜帮他加的几笔，他也就是比较知道怎么解释别人的名字，可现在要给人取名字倒是难为他了……

就在沈巍苦恼地思索名字，并在脑中无数字海中搜索一个适合夜尊的字时，旁边轻飘飘地传来一道声音。

“沈面，面子的面。”

在场等着看夜尊最后会有什么名字的众人愣了愣，看向翻阅资料的无梦，心有灵犀地都是不解的表情。而夜尊则是差点气成河豚，不满地看着人，“我哥给我取名呢，你凑什么热闹。”

“不凑热闹，就是我已经帮你把资料交了上去，填的就是沈面这个名字。”

“……”

这下在场的人就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尤其是季炀，他昨天看夜尊填资料的时候名字那栏明明就是填的夜尊……难道是无梦后来改掉了？

倒是李文和赵云澜反应迅速，赵云澜很快就联想到夜尊这个名字的影响，“‘夜尊’这称呼到现在影响还是很大吗？”

李文点了点头，思索着上层遇到一些有关事件的反应缓缓解释，“算是吧，虽说不会太敏感，但比起其他同样程度严重或性质的案子，跟夜尊或残党有关的总会被特别关注些。”

“就算是这样，你、你也没资格乱改我的资料吧……”

听着对方底气不足的小声抱怨，无梦只是轻轻地一瞥随意地给了对方自己的看法，“你是我带进来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第一个被找麻烦的就是我，你自己不注意填这么敏感的名字还要怪我？我不把你交出去还带你从灯里出来帮你加入特调处还在你哥在的小队里给你留个位子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看在小灯芯和沈巍的份上，你现在还在灯里呢。”

被对方这么一说夜尊一时也想不出来说辞，一开始对方说好带他进特调处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答应不添乱就只是简单地跟着哥哥，所以现在反而也不好说什么不满了。尤其是哥哥还在场的时候，乖孩子这个角色还是要好好扮演的…… 

想到这里，夜尊只能憋着嘴小声辩驳，“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可以给我取名……”

眼见夜尊态度软化，沈巍脑中忙飞速运转起来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奈何面这个字倒是有点难为他了。苦思许久，还是只能先硬着头皮开口。

“呃，其实我觉得沈面这个名字耶不错的。”硬着头皮的沈巍只得开始搜刮脑里与面有关的经典，奈何没什么效果只得在夜尊炙热的眼神下强撑着开口，“面呢，就是人的脸面。你正好以这个名字时时提醒自己做人做事要顾及别人的面子留点余地，别再像以前那样太由着自己的心意做了伤及他人的事。也不是说需要你做到面面俱到但就是要对与人相处这件事有一定的度，好好把持这份度，给别人一定的面子，以后才不会有很多麻烦找上你……这样明白了吗？”

说来沈巍一开始真的只是在强撑，好在到底是读书人总会有些联想的本事，所以后来也就不知不觉地说出了一段貌似很有说服力的话。对于其他人他不知道，但当他对上来自夜尊崇拜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悄悄在心底为自己抹了一把汗，并给对他投来原来你也有这一面的几位同事回以淡定的微笑，却在对上赵云澜调侃的目光时忍不住红了耳廓，随即将目光收回。

不管怎么说，名字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可当沈巍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季炀随口向无梦问了一句。

“这么厉害……无梦没想到你随意取个字都想了这么多啊！”

“……”

听到季炀的问句时沈巍就知道要糟，他刚才严格说来就是忽悠其他人明显都看破不说破，也就这位把他当偶像的季炀和他弟才会相信。原本无梦也不会多嘴主动说什么但以无梦的性格，有人问那就不会客气地只是随口含糊。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无梦轻飘飘的一句。

“不啊，我没想那么多。”

季炀明显愣了下，不过随即更加赞叹地开口，“没想那么多都可以取到这么有深意的名字，也太厉害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当时想的是小队轻而易举地多了个免费的新人。”说到这里无梦顿了下，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文件，还是轻飘飘的几句，“所以拿了免字的谐音，面。跟了沈巍的姓，就是沈面……这样。”

“……”

季炀表示目瞪口呆。

刚同意改名的沈面愣了下更是差点黑化暴走。

全场其他在场的人则是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回答季炀疑问后再次投入进资料的无梦，又将目光转向季炀，纷纷带着一抹“不错少年看好你继续加油”的意味。

而其中只有沈巍默默地磨了磨又舔了几遍后槽牙后，心下暗道，季炀你这孩子还是乖乖闭嘴吧。

你看刚才不都挺好的吗，怎么在最后就偏要开口呢。

*

太久没冒泡了，冒个！

今天考完啦，然后明天又要去帮忙几天之后虽然有一星期假期但在家不方便码文，之后又是几个月的实习……怎么想都不可能码文了，突然有点怕停更几个月，头疼……

就是说声，之后会找时间尽量更不行的话可能就断几个月吧，不过也差不多结尾了，祝福我吧！